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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12月16日 星期一

2024 世界疝氣醫學心得分享



圖:肉毒桿菌注射應用於疝氣


這次參加了名為「 World congress of abdominal wall hernia surgery」的世界疝氣醫學研討會,這對我作為一名疝氣專科的一般外科醫師來說,確實是一個難得的機會。在這個短短的時間內,我接觸到了各種最新的疝氣開刀手法演示和趨勢,以下是我對研討會內容的一些記錄及心得體會:


Video session

  • IPOM 網膜仍然有腸沾黏的報告,因此在國際上受歡迎程度下降。 
  • Protack 鬆掉的要拿掉,掉到腸子上有造成腸破裂的風險。 
  • 成都市第五人民醫院:TEP、TAPP 相比,比較喜歡 TAPP,理由是比較方便 check 雙側。( 個人思考 ) 但我覺得 TEP 也很方便看雙側。 
  • Dr. Vimal Vasudeavan:做 TAPP 時用 bipolar,因為有的人有 pacemaker,有的時候如果靠近神經也比較不會熱傷害,減少術後疼痛。第一步從 ASIA 往 medial ligament 打開 peritoneum,如果遇到 orifice,要距離洞 2~3 公分,內外都先做、再做中間 indirect area,如果 sac 很大 scrotal type,大概會在拉出 4~5 公分後切斷。儘管在穆斯林國家,常常需要蹲下來祈禱,在 mesh 的選擇上仍舊會是大的、direct 選擇 heavy mesh,小的、indirect、年輕人選擇 light mesh。用 LiquidBand glue 固定小的 hernia,期望減少 chronic pain,在大的 hernia 還是會用 tacker。 
  • 在日本沒有 glue,因為政府控制一切,有 glue 的話會想用。比較不喜歡 tacker,可能深及 6mm,還是比較喜歡 suture。 
  • 智利 Dr NIcolas Quezada S.:用 Hugo 做 eTEP for diasthasis and ventral hernia,先進 posterior rectus sheath,在 linea alba 外側 crossover,避免傷到。若 violation of linea alba,要縫起來。 
  • 韓國 Lee Gwan Chul, Hansol 醫院:TEP、TAPP 相比,比較常做 TEP,都用 1.5cm single port,5mm scope,如果開過骨盆腔的手術,就會用 TAPP 先 check 沾黏情況,還是相信 posterior approach 比 open approach 好。大的indirect sac 從腹腔裡面夾起來用 endoloop 做 high ligation。用 suture passer+肚臍疝氣的帶線 mesh 補+tacker 固定=modified IPOM,但此法不知如何確保 triangle of pain 及復發率。 
  • 姚琪遠:開過攝護腺切除的手術,都會用 open approach。 
  • 英國 Sajid Malik:建議大家在ligation spermatic vein 時,夾 proximal 後先剪開一點點 vein 放血,減少 varicocele congestion ,再夾 distal。 
  • Kiyotaka Imamura:很多泌尿科醫師開完攝護腺切除不會把 peritoneum 關起來,會造成很嚴重的沾黏,開過攝護腺切除的手術,都會用 open approach。
  • 印度 Zen Hospital:esophageal stenosis,myotomy 用撕的,用 energy device 會傷到 mucosa,從NG 打 ICG,mucosa 會亮,來 check 肌肉是否已撕開。用 3-0 Ethibon 不可吸收線把 GC 跟 right crus 縫在一起。



圖:胃食道逆流磁珠括約肌強化術 MSA: magnetic sphincter augmentation


我如何成為更好的疝氣醫師

  • 在安全可控的環境下,接受新的技術。
  • 熟悉每一種修補法。
  • 根據不同病人調整手術方式。
  • 避免簡單的疝氣發展成複雜的疝氣。
  • 給最複雜的 case 最好的 outcome 和生活品質。

這次回來我也更有信心從事更高難度的疝氣工作,例如幫 100 歲的人瑞爺爺成功開刀,而且是腸子卡住來到急診的疝氣,還是 Pantaloon 型的,以往卡住我就會直接 open 做,不敢用 TEP,但這次我很大膽的用 TEP + TAPP,發現術中其實可以悠遊於兩種術式的切換,不像以前做 TEP 很怕弄破腹膜,爺爺也已成功康復出院。 

另外還處理一位巨大腹內腫瘤延伸到左大腿,以至於腫瘤切除掉後,左鼠蹊部留下一個大的疝氣,由於對解剖構造、以及人工網膜的熟悉,有信心這次的腫瘤切除加網膜修補能夠一次解決病人的問題。 

隨著達文西的手術費用部分納入健保,我也有自信能讓病人多一個達文西手術的選項。


圖:標準化步驟來處理橫隔膜疝氣


我們現在的第一要務是什麼

  • Recognition of the problem. 認知到問題。需要得到立即性的關注。 
  • Abdominal wall surgery focused practice designation. 專注於以腹壁手術為中心的執業分配。定義資格、準則、標準化流程,定義和認證。 
  • Improved training and robust data tracking. 改善訓練和大量的追蹤數據。 
  • Develop "best practice" guidelines. 制定「best practice」指引。 
  • Define criteria for Centers of excellence. 制定準則定義何謂「好的疝氣中心」。 

話若要講透支,每個人的疝氣手術其實都不一樣,每一個病例的成功因素包含:疝氣大小、位置、以前開過刀、整體健康狀況和共病症、醫師的經驗以及對於不同術式的熟悉程度,即使一樣的疝氣也有不同的考量及不同的術式來完成修補。


圖:根據病人詳細描述感覺異常或疼痛的點,在病人身體上仔細做出記號區別(能詳細描述也是國內的就醫民眾應該要學習的)

圖:增加腹壁彈性可以做的自主練習


現在整個疝氣界的問題

  • Failures and suboptimal care are fairly common. 失敗或不理想的照護其實很常見。導因於缺乏適當訓練 lack of appropriate training、進階的修補技巧每個人做的差異太大及錯誤的使用 wide variations and misuse of advanced repair techniques、缺乏專科照護 inadequate access to specialized care 
  • Lack of standardization and inconsistent application of "best practices". 對於什麼是「Best practices」缺乏標準化且使用上不一致。例如在腹壁疝氣不恰當的 mesh 選擇、不恰當的病人選擇、Robotic 的 misadventures 
  • Frequent postoperative complications and high failure rates. 常常發生術後併發症和高失敗率,即使在國際的專家手上也一樣。 
  • Debilitating groin pain from nerve entrapments, plugs, poor mesh choice, wrong fixation. 神經後遺症、塞網膜 plug、網膜選擇不好、錯誤的固定...等,造成的鼠蹊部疼痛。 
  • Botched AWRs. 


圖:強調解剖教學的重要性


什麼時候我們的任務完成

  • Prevent "routine" patients from becoming complex. 能夠預防我們常規的病人變成複雜的病況 
  • Give "complex" patients the best chance at a reasonable (great) outcome. 給病況複雜的病人最好的機會得到合理的(好)結果 

國際疝氣學界的傳奇人物,1994 年至今已經開過 >1000 例的 TAPP, 2000 年至今 >12000 例的 TEP 及 >2500 例的 LVHR,2016 開始 robotic AWHR,亞洲第一例機器人手術在 2020/12/23,我們應該以傳奇人物立足,更有自信地提升疝氣手術在台灣的地位。 

這次認識到真的是疝氣界大師中的大師,例如:Conrad Ballecer, 直接師承於 Basinni 的 David Chen, Davide Lomanto 等等,未來舉辦學會也可以邀請。


圖:巨人的肩膀,以及成為巨人


怎麼可以花那麼多時間,就談一個洞? 


疝氣是簡單的疾病嗎?

每個一般外科醫師都補過疝氣,每年全球有 2000 萬例的疝氣修補,不論男、女、年輕、年邁、富有、貧窮,疝氣問題跟全人類都有關,我們是治療病人,不是治療一個洞。

修補一個洞很簡單,但有的洞很複雜,有時候修補一個洞可以救命,有時候修補一個洞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,開越多的手術就會遇到愈多併發症,每個人在解剖學上沒有完全一致,加上機率就是會發生,所以,只要開刀開的越多,就越不可能有完美紀錄,我們的目標是追求手術的卓越,每一個洞的背後都是一個病人,而每一個病人的背後都是一個故事。 

一個洞只是一個疝氣,直到它不再只是疝氣。